文 | 沈秋月
張益唐最近很“火”,關于他的學術與生活引發不少關注。
(相關資料圖)
11月10日,知乎認證身份為“華裔數學家,美國加州大學圣塔芭芭拉分校數學系教授”的張益唐,親自回答熱榜問題“數學家張益唐攻克Landau-Siegel零點猜想相關論文發布,如何評價這一研究的成果及意義?”
在3000多字的回答中,張益唐仔細解答了對其最新論文的種種疑問,同時回應了外界對其學術經歷的好奇心。
他提到,不希望自己的經歷被拍成電影。“幾年前,有位導演找到我說,想把我的故事拍成電影,就像納什的《A Beautiful Mind》。我是不希望拍,畢竟網絡已經把我說得夠多了,我希望最好不要再給我干擾。”
張益唐還提到會幫小孫女講數學的小趣事。“她上二年級的時候就特別喜歡數學,還報了一個電腦編程班。那個班里都是高中生,她是最小的,那時候連乘法都不會,后來我幫她補了補。現在9歲了,也一直跟著上到四年級了,學校給她選到數學天才班里了。她很有天賦,說爺爺我要完成你的心愿,替你得菲爾茨獎。其實對這個獎我也沒什么遺憾,我沒有把這些東西看得太重。”
文末,他用了一句詩形容自己的心情。“九年前,我第一次訪問普林斯頓,有人問我有哪一句詩能概括你當時的心情。我引用了杜甫五首詠懷古跡里的第一首的最后兩句:‘庾信平生最蕭瑟,暮年詩賦動江關’。今天還是這句。”
張益唐知乎主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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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果離開數學,我確實不知道該怎么活”
關于Landau-Siegel猜想,張益唐表示他沒有想過放棄,“因為這些年我的整個思考也是斷斷續續的”。
“2007年我發過一篇關于Landau-Siegel的論文,其實當時是有可能繼續做下去的,但是后來遇到了一個情況,就是孿生素數的問題一下變得熱門了,所以2010年到2013年去做孿生素數去了,就做出來一個7000萬的結果。后來想想,覺得Landau-Siegel還得做,所以就又回到這個問題上”,張益唐表示,自己一般同時在想幾個問題,一段時間注重這個,一段時間注重那個,實際上上世紀末就開始想Landau-Siegel問題了。”
除了攻克Landau-Siegel 零點猜想本身的成就感,得到導師潘承彪的中肯評價是令張益唐高興的另一件事情。張益唐提到,北大讀研時的導師潘承彪這樣評價他的講座:今天聽了益唐講的想法很清楚,這是一個重要的篩法新思想,有很大發展潛力,可實現起來很難。
張益唐立即回復:聽了潘老師的肯定,比聽一萬個人的贊揚更有價值。
對于眾人好奇其未來的發展,張益唐回應,“這些數學問題我是不會丟掉的。我覺得我大概這一輩子就是做數學的命了,我不做數學都不知道干什么。別人談過有沒有退休的問題,我說如果我真的離開數學了,我確實不知道我該怎么活。”
張益唐與夫人
“夫人覺得我浪漫的時候不多”
張益唐講述了與家人的生活狀態。“平時在家里,我夫人總是覺得我一個人不太說話,吃完飯自己在房間里一待,耳機一掛自己聽音樂,玩自己的。她怕我這樣慢慢會神經,還開玩笑說,我老了要是神經了,她可受罪了,還得給我推輪椅。所以她每天把菜切好讓我回家以后學炒菜,不管炒成什么樣也要炒。周末有時候也找幾個做數學的同事來家里坐坐,喝酒聊天,但他們說我聊著聊著眼光不對,就走神了。夫人經常批評我這樣不禮貌,說我這樣將來就沒有朋友了。”
張益唐直言,“我夫人覺得我浪漫的時候不多,就連去維也納聽音樂會都要跑到維也納大學,去找哥德爾的雕像,找了半天也沒找到,直到碰到一個剛下班的教授,告訴我們這里沒有哥德爾的雕像才走。但是我很感謝她帶我來聽音樂會,因為我喜歡聽交響樂,著名的古典音樂大師我都喜歡,首先是貝多芬,特別愛聽他的第六交響曲。”
除了音樂,張益唐表示自己也很喜歡中國的古典詩詞,其中最欣賞杜甫的詩。比如”劍外忽傳收薊北,初聞涕淚滿衣裳”。還有“卻看妻子愁何在,漫卷詩書喜欲狂。白日放歌須縱酒,青春作伴好還鄉。”在張益唐看來,杜甫有他自己的奔放,“即從巴峽穿巫峽,便下襄陽向洛陽。”百讀不厭,怎么品這個味道都覺得特別好。
張益唐
張益唐談到對后輩期望表示“年輕人的前程是非常遠大的”。
他了解到一個在倫敦讀大一的小伙,正在學數學。“我覺得他是非常不容易的,因為他大一已經能夠學到我在研究生時候學的課程,說明他進步很快,付出了很多,確實是非常聰明的一個小伙子。”
張益唐對年輕人抱有無限期望,他表示希望年輕人能發揮自己的想象力,“不要把前人的東西看成至高無上的。這個東西別人這么做的我能不能換一種做法,或者我能不能突破它?不斷自我提問,不斷自我嘗試,走出新的路子來,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前程是非常遠大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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